【马赵】凶兽驯养录 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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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含义后，赵云瞬间脸颊涨红，羞恼交加：“你……！”
马超狭长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，瞳中流光不定，敞开的锦衣无损他眉目间那股上位者的威仪，但此时其中竟掺有异常的温柔意味：“即使是当时，我也只是不通世事，又不是真傻，等到识字读书后，更加轻易想清了来龙去脉。”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捧着赵云的脸，声音也低而滞涩，“可我一直是真心的，子龙，能和你在一起，是这两世生涯里最好的事。”
尴尬和羞恼褪去，心脏似乎都变得柔软起来，赵云伸臂抱着对方瘦窄而精悍的腰部，耳鬓相贴，然而颈侧一阵疼痛，居然被咬了一口。
“你！！”这一口咬得不轻，他又是气恼又是疑惑，凶巴巴瞪过去。
马超笑着揉乱少年的黑发：“对不起啊，本能，本能。”
赵云这才想起，糜贵妃最宠爱的那只狮子猫也是这个德行，看见喜欢的异性就咬人家脖颈表示占有欲，还会闻小母猫的屁股：“……猥琐！”
轮到马超疑惑了：“咬一下脖子而已，怎么就猥琐了？”
赵云红着脸哼了一声，伸手想把他推开：“我要起来。”
“好。”马超嘴上答应，却揽着他不放，手指随意一挥，两人身上的狼藉和凌乱衣物瞬时恢复整洁，“走，带你去看看行宫的其他地方。”
第一处当然就是寝殿，不同于岩洞的粗糙，这里的布置精细华美，镶嵌着珊瑚七宝的巨大白玉床上方，万年不腐的鲛绡联珠帐垂落委地，地上床上都是马超最喜欢的厚密绒毯，两只半人高的鎏金竹节熏炉伫立床边。
原来孟起是个挺会享受生活的家伙。赵云想。
不同于寝殿的靡丽，书房格调雅洁，架子上整齐地垒着竹简、卷轴、纸册，带着天然纹理的石案上笔砚如林，不过马超很快就交了底：“这儿很多年没动过了，我几乎不动笔写字。如果你要写的话，可以让它们服侍。”
他从书架上那些像是摆设装饰的小陶俑里随手取下一个，往地上扔去，陶俑见风即长，落地时已变成正常凡人的身量，布巾青衣，低眉顺眼，一言不发地过来铺纸研墨。
“只要在这座行宫的范围内，你可以调用所有的仆役人俑，像这样直接扔就好，持续时间……嗯，就六个时辰吧。”
马超边说边拔下发簪，刺破左手中指后，在赵云眉心虚按一下：“好了，从现在起，你就是行宫的另一个主人。”
练武场是露天场地，架子上罗列着各种兵器；后园则有精致的亭台曲水，马超随手扔了几个陶俑修葺花木：“庖厨我也命人收拾起来，我们马上就可以在园子里小酌赏花了。”
最后去的所在，在这座巍峨又华丽的宫殿里似乎最不起眼，空间并非木石建筑，而是依山而凿，遍布锈迹的漆黑铁门镶嵌在灰暗的岩壁上，也像是历经千载的山石一般厚重，绝非人力可以移动分毫，但操纵这扇门的机括却精巧无比，赵云按照马超的指点解开繁复的九连环门锁，机簧便从小到大依次启动，最后铁门徐徐打开，耀眼的宝光从中透出。
“自行宫建成，历代主人都把自己搜罗来的珍宝存放在这里，已经不是富可敌国，而是君王也难以拥有的巨量财富，本来我和以前的主人们一样，都靠武力强行开门关门，后来有只狐狸找到我，说他们是研究机关术的妖怪世家，自告奋勇给我打造了这把锁。名为九连环，实际远远不止，白毛老狐狸说，只要通晓这把锁的原理算法，可以设计很多种上锁方式，每一种都有对应的不同解法，外人要破解可以说难如登天；而如果强行毁掉，整套机关锁死，这门就永远打不开了。”
赵云也被这把连环锁吸引了全部注意力，组成锁的精钢零件有的细如发丝，有的大小若米粒，环环相扣，精密无比：“这么说你能设计不同的上锁方式和解法了？很厉害啊。”
“哪儿能啊……”马超有点窘地摸摸鼻子，“我根本不敢动老狐狸的初始设计，解法步骤是硬背下来的。”
为了掩饰窘迫，他挥手将铁门完全推开，巨大的山腹空间里是难以想象的无数奇珍异宝，堆积如山的金银是其中最不起眼的部分，更令人震撼的是，是那些质地莹润雕刻精绝的羊脂玉器，光芒流转的明珠和宝石，高及数尺殷红如血的珊瑚树，这毫无疑问，是不知道多少代上古神兽或妖王的心血所聚。
尽管赵云对财宝没什么兴趣，也不禁被眼前的场景震慑，这些各具异彩的宝物，映得他大睁的黑眼睛，也像两颗璀璨至极的宝石。
马超捡起一串各色珠宝镶嵌成的、极具异域风情的长项链，挂在赵云脖子上，又情不自禁地搂过他亲了亲：“住在这儿的几百年时间里，我也收集了很多宝贝，遇到过很多生灵，但是唯一一个让我爱上的，只有你。”
第一个夜晚当然是在寝殿里度过的，人俑变化的侍从点亮琉璃灯，又在熏炉里燃起昂贵的香料，在马超吩咐下取来地窖里的美酒，在红泥小炉上暖到口感正好，还准备了凡人标准堪称珍馐的菜肴。然而赵云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，最后马超捏着他下巴问：“子龙，你到底怎么了？在想什么？”
“……”赵云抬眸看他，破天荒地露出羞窘为难的表情，“孟起……我们能不能说说你的宝库的事？”
马超意外之余，又有点“啊果然任何凡人都抵御不了金银财宝的诱惑”的失笑：“当然能，你是我的媳妇，那些宝物都是我们共有的，说吧，看上什么了？”
“……”赵云依然是难以启齿的神色，抬手捂住脸，从指缝里嗫嚅道，“孟起，我不是贪财的人。”
“我知道，就算是我也不介意。”马超开始动手解他的衣带，一副“再不快点说我们就办正事了”的态度。
赵云好像终于鼓足了勇气，放下手飞快说道：“这个宝库……我们能不能上交给国家？”
“啊？”
“嗯。”大汉国虎威将军兼禁军侍卫长一脸认真地点头，“你，你应该也多少能看到，自从黄巾起义以来，多年战乱，民不聊生，主公立国未久，如何休养生聚、充盈国库，让百姓生活富足，现在依然是陛下和丞相忧心的大问题……如果能把你的宝库献上去，以丞相的经天纬地之才，说不定能开启一个盛世。”
他的眼睛漆黑而明澈，任谁都能看出，这少年没有半点贪欲和私心，眼底那一抹羞愧，完全来自于自知这个要求另有过分之处。
马超果然停下手，也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：“我们已经结成了爱侣，按照你们凡人的说法，行宫和宝库都有你一半，你完全可以把属于你的那一半，献给你们的天子。”
一半已经是惊天的财富，赵云不觉露出喜色。
马超却眯起星眸，微微凹陷的眼眶里目光闪动：“但是，如果拿走了一半财宝后，你抛弃我呢？”
“怎么可能！”赵云倾身抓住他的手，“我在不知道有宫殿和宝库的时候就和你订下终身了！可能我是凡人，只能陪你几十年……”
“那倒不用担心，只要你在我身边，我们一直有伉俪之欢，就可以同寿不老。”马超靠在身后的锦垫上，懒洋洋回答。
这件匪夷所思的事，在这个时刻从他口中轻描淡写地说出，理解后的赵云却被震得愣了一会儿，眼睛连眨，然后才回到原先的话题：“那，那我发个誓……”
“没用，你见过哪个凡人起誓后应验了的。”
“……”赵云也意识到他多少是在逗自己，小白牙磨了几下，突然一扑骑到对方身上，“那要我怎么做？痛快说明白，不然宝库不上交了，你我也不要了，长生不老也不稀罕，我回长安去活个几十年算完！”
马超噗嗤笑出声，伸臂抱住他：“好吧好吧。说了你别生气。”
他凑近赵云耳边，先在少年细白的耳垂上轻轻一舔，享受着臂间躯体的悸动，然后才低声说了几句。
赵云脸颊红得像宝库里的玫瑰宝石，睫毛扑闪，胸口起伏好几下后，才用接受挑战的语气回答道：“好。我一定证明给你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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