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马赵】凶兽驯养录 04
*穷奇族女尊设定是我杜撰。
*lof特供清水版，完整版见主页置顶，＋群前需给本章红心or互动。
04
后来赵云回忆当时的心境，才发现当着师父和师兄，那时的尴尬多少有点“丢人现眼”的心态。按说马孟起这家伙如果不开口，容貌无可挑剔不说，还一副世代公侯的气质，怎么被高声训斥一下就怂成那个德行，好像自己平时多凶悍似的。
可能有所对比，更衬托了童渊的温柔慈和，因此当老人含笑伸手：“来，孩子，过来。”马超立刻收起尾巴蹭过去，眼神乖顺。
“《山海经·海内北经》记载，穷奇状如虎，有翼。和他的形貌极为吻合。”
童渊从袖中取出一卷素绢图谱：“我有位好友左慈，明五经，通星纬，曾云游天下，将所见的异兽奇景绘成图画，汇编成册赠给我。其中就有穷奇，这一族类聚居西荒，离凉州也不甚远。而这位小朋友头生双角，长尾又有鳞片骨鳍，多半是穷奇与西海龙族所生的混血。”
他摸摸马超丝缎般的黑发：“孩子，你的父母一方，是不是图中的模样？”
图谱摊开的那一页上，画着一头凶兽，形态如虎，背后又有羽翅。
马超茫然地摇摇头：“我从没见过父母。”
赵云奇道：“那你是怎么长大的？”
“我从记事起就生活在那片山里啦，小时候逮到什么就吃什么，山里的东西我看一眼就知道能不能吃，比如有的蛇有毒，有的蘑菇也有毒，渴了就喝泉水。”
赵云和张绣都听得有点不忍，马超自己倒没觉得，越说越开心，“后来我下山玩儿，人们看到我就会害怕，除非我也变成人，他们就不怕了。”
他想了想，笑容里甜意更深：“不过害怕也没什么，他们会把我当神供起来，给我吃的和媳……嗯，子龙。”
童渊没注意到最后的磕巴，因为思绪集中到了另一件事：“穷奇一族雌者尊而雄者卑，雌兽远比雄兽凶猛善战，因此结成伴侣的双方，雄兽往往对‘妻子’极为畏惧，俯首帖耳；而雌兽对幼崽又宠护备至，寸步不离，所以……”
张绣赵云都明白他的意思：所以马超的父母多半是都不在了。
马超却一脸幸福地往赵云身边蹭了蹭，咧嘴笑道：“反正我现在有家了，子龙在哪里，我就在哪里。”
张绣又倒吸一口凉气，这口凉气里不仅有震惊还有艳羡：“小师弟真出息了，能把它弄得这么听话。你知道穷奇这东西，在神兽里也算是勇悍少敌，而且存世极稀，多少修仙的方士走遍四海，连一根毛都没见过。”
赵云默默扶额，心想你不知道，他这么听话不是我驯服的，而是他这个族群，按师父说的，天生惧内。
用过夕食，赵云送师父师兄去客房安置，又把马超塞进热水已烧好的浴室里：“好好洗干净，你常年住岩洞肯定脏死了。”
“我经常在山涧洗澡的，”马超眼巴巴扒住门框，“一起洗好不好？”
“想得美。”
国朝幼童启蒙的读物就那几本，赵云先拿起《三字经》，翻到第一页就放下了——“人之初，性本善”，可马超又不是人。
最终选定了《千字文》。童渊的夫人是远近闻名的才女，琴棋书画无不精通，经史子集也熟读博记，三个徒弟念书识字都是跟着她。赵云在灯下回忆着师娘当年的教学方式，自信也能做个好夫子，使凶兽归于王化。
“子龙！我洗好啦！”
房门打开，虽然夜凉如水，房间却因为马超好像倏然温暖起来，他松松套着件赵云的寝衣，却嫌热似的敞开领口，暴露出雪白精悍的胸膛，洗濯后的容光更加耀眼，眉如墨画，鬓如鸦羽，唇如烈焰，照得这间屋宇都仿佛华丽起来。
赵云干咳一声：“过来坐好，跟我读书写字。”
马超听话地坐到他身边，但距离似乎太近了点，近到那股灼热而好闻的雄性气息一下子扑面而来，那不是香气，像春天的夜晚草木生发，求偶的麝在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奔行。
“坐正！”
赵云努力调匀呼吸，板着脸把摊开的书本推到他面前：“今天是开蒙，先读这篇《千字文》，跟我念：天地玄黄，宇宙洪荒。”
“天地玄黄，宇宙洪荒……”能看出马超不明其义，只是硬记读音。赵云一抬头，四目相对，他立刻咧嘴大大笑开，眼神热烈又专注。
“这句的意思是……”赵云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，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在讲解什么了，明明面前这只凶兽和他相处了一天一夜，还强了他好几次，但这时看起来这么陌生。
可又是一种不一样的陌生。就像……那年甘贵妃生辰，翼德将军从宫外找来个戏班子，戏台上青衫少年在西湖断桥畔遇到了两个姑娘，白衣服的姑娘明明很陌生，但陌生得和周围来来去去的游客都不一样。
“子龙，你是不是困了？”
“我，我没有啊。”
不是困，但有点迷糊，迷糊着任由马超靠到不能更近，修长结实的双臂伸过来抱住他，衣袖带着桌上那本《千字文》掉在地上，谁也没去捡，赵云只能勉强要求：“……到床上去。”
“好。”马超人形外表比他年龄大，已近弱冠，狭长俊美的眼睛微微眯起，竟流露出某种上位者的威仪，他力大无穷，轻而易举就将赵云整个人抱起来，往有床榻的内室走去。
“别撕我衣服……”
话音刚落，外袍内衫又是被一并暴力撕开，马超声音倒是温柔乖顺：“好，下次一定用解的。”
赵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：“你能分辨凡人好不好看？”
“能啊。”马超道，“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可好看了，虽然肯定不好吃。”
“……”想到他爱吃恶人，这算是间接证明自己品质不错吧，赵云没计较这一点，事实上他也无暇计较了，只能内心赞叹自己的机智——幸好把师父师兄的住处安排在太守府另一端，不然夜里被他们听见多尴尬。
评论(8)